不告诉他,陆氏至少还有最后一线生机,他不必去冒险。 顿了顿,苏亦承说起正事:“我打电话,是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。简安一直在找的那个洪庆,有消息了……”
“傻孩子。”老洛拍了拍床边,“坐下来,爸爸有话跟你说。” 她鉴宝一样把平安符放在手心里,小心翼翼的打量,心头上好像被人浇了一层蜜糖,细细密密的渗进心脏里,甜得无以复加。
洛小夕不知道该脸红还是该黑脸,狠狠踹了苏亦承一脚,溜进浴室。 但苏简安知道,没有应酬的时候,他总是一下班就回家,没人知道他呆在那套公寓里怎么度过傍晚又度过漫长的黑夜。
许佑宁想了想,这算穆司爵第一次帮她。 苏简安要把手抽回去,奈何陆薄言抓得太紧,她只好扯了个借口:“前几天感冒了,挂了几天点滴。”
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洛小夕,无助,可怜,像惨遭遗弃的小动物。 刚才在急诊室里的时候,她全程都是清醒的。
“他大概是一个月前把他老婆送到我们医院来的,忙前忙后,照顾非常周到,圣诞节那天还给他老婆买了一朵玫瑰花呢,公认的好男人。有天我们一个科室主任晚下班,发现他睡在医院附近的天桥底下,问了才知道他所剩的积蓄不多了,为了付医药费,他舍不得去睡旅馆,三餐馒头,洗澡喝水什么的都到医院来。为了这个,他还跟我们主任道歉。” 凌晨,陆薄言睡着后,苏简安悄无声息的睁开眼睛。
“为什么?”穆司爵的目光慢慢变得锐利,没几个人招架得住他这种眼神。 心虚的变成了陆薄言,他飞快的低下头,把注意力都集中到文件上。
“康瑞城?”江少恺对这个名字并不陌生,小时候更是无数次听家里人提起过康瑞城的父亲康成天,他拉着苏简安进办公室关上门,一脸严肃的问,“陆薄言怎么会招惹上康瑞城这种人?” 陆薄言冷笑着打断韩若曦:“我跟你什么都没有发生。”
她再也抑制不住心底的酸涩,眼眶蓦地泛红,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。 “我爸不止帮过苏亦承那么简单。”张玫打断洛小夕,“苏亦承最难的时候,我爸拉了他一把,否则他至少还要再过七八年才能有今天的成就。我泄露商业机密的时候,我爸跪下来求他,他最终没有把我送上法庭。”
这家餐厅,她和苏亦承一度常来。他们总是坐在视野最好的位置,聊一些无关紧要的琐碎小事,事后回想起来觉得真是无聊,却又很甜蜜。 他无暇和萧芸芸多说,冲下车扶住陆薄言:“怎么搞成这样了?”
沈越川不紧不慢的:“你想好要告诉我了?” 流|氓!无耻!混蛋!
江少恺知道自己拗不过苏简安,认命的松开手:“我跟你一起过去。” 她几乎是冲向陆薄言的:“怎么回事?”
洛小夕低头咬上他的手腕,她越用力,苏亦承也越用力,他没放手,她倒先尝到血液的咸腥味。 苏简安抬起头看着陆薄言:“你知道什么了?”
刚才的混乱中,陆薄言已经理出头绪了:“承担死伤工人的医疗赔偿,安抚好家属的情绪。让穆七查一查事故起因着重查康瑞城。另外,马上安排人检查芳汀花园的每一栋楼,尽快出一份安全报告。” 检查单、付费单,还有……苏简安亲笔签名的手术同意书。
“有事给我打电话。”陆薄言再三叮嘱苏简安。因为要配合调查,他不得不一早就把苏简安送回警察局。 她怎么都没有想到,身后已经是楼梯,这一大步,她踩空了。
挂了电话,苏简安边上网浏览信息边等陆薄言回来,意外刷新到一条新闻。 江少恺点点头,说:“不想留下证据,我没让人整理成书面资料。简单点说吧,陆薄言的创业初期的资金来源,表面上是他投资股票、做期货赚的钱。但实际上,确实有一笔很大的资金来源不明,查下去的话……”
沈越川能理解旁人对陆薄言和苏简安婚姻生活的好奇,但还是提醒主编:“陆总是很注重保护隐私的人,他不希望私生活被曝光。我还是建议你们多提一点跟商业,或者陆氏有关的问题。至于那些私人问题,一定要得到允许再向他提出。” 挂了电话,苏亦承突然有一种感觉:“简安不太可能住到酒店去,她知道我会调查。”
他的手前几天被玻璃划伤了,还包着纱布,现在又…… 而陆薄言,除了周身散发的气场很吓人,工作方面他还是一如往常,杀伐果断,一个早上已经处理了不少事情,原本弥漫着绝望情绪的陆氏,也渐渐重新恢复了生气。
“你这样想可不可以”江少恺说,“或许事情并没有严重到你想象的地步。目前的情况还在陆薄言的控制内,他不需要你帮什么,只需要你陪着他。” “那个”苏简安感到心虚是难免的,只好拿了一份文件摊开递给陆薄言,“你不是有很多事情吗?你忙你的啊,我看我的!”